早要知道你们在这儿,我可以省走好多的路!她的语声清细而急快。
花脸獾说:这是我们老爷的主意,因为老爷觉得在庙里会您,有些不方便。
恰巧,这儿有几问没主儿的房子,又很雅静,过日子正相宜。
地底下虽然有个大洞,可是也叫我们填死啦。
我们搬在这儿就等着您来,太太……他又赶紧改口说:小姐……这女子听了并未作什幺表示,她款款地向前走了几步。
就见庐舍里点上了淡红色的灯光。
庐中的主人,那个虎背熊腰,脸刮得比月亮还亮的少年男子,已疾忙地走出。
于是这女子赶紧下了马,又嘱咐花脸獾说:马上的东西别动!说着她便一手提着丝鞭,袅袅娜娜地走了过去,如同月中下凡的仙子一般。
两人见了面,手就紧拉在一起了。
那男子微叹了一声,便低下头来看着她,她的俏脸上现出来娇笑,是多情而感动的笑,睫毛上却挂着露水一般的泪珠,被月光照得晶莹闪动。
两人就携着手进了短垣、竹篱,而到里屋去了。
屋里有着一张床的那个里间,窗上映着淡红色的灯光,那男子雄健的身影,和那女子掠鬓倚身的俏媚身影,都很清晰地印在窗上。
并时时变换着姿势。
外面的人把那匹胭脂马牵到门中系在桩上,两人就蹲在厨房的檐下,抬着头瞧着那窗子笑着,他们彼此挤鼻子弄眼做手势,可是却不敢近前去偷听。
那屋里的男女二人谈话的声音都很低微,传不到窗外来,窗上的人影也是一闪一闪地断续无定。
过了许多时,忽然听到那女子发出一阵咯咯地笑声,声儿极为娇细,并见那个男子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,斜托着她的脸儿,那男子也哈哈大笑起来。
这外边的两个人都吐着舌头彼此看了看,就悄声说:今天怎幺这幺喜欢呀?这样看来,可以在这儿过上日子啦!咱们哥儿俩可怎幺办呀?看看人家!室中的笑声突然中止,灯光忽灭。
这时明月已走到天心,地下显得更加明亮,树影、竹篱的影子,都描绘得更清楚,四周的景象越静越幽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