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的经理说了几句就敲定下来,挂断对女儿说:“运气好,刚好有一个包间别人退掉。” “我们肯定要聊聊天玩桌游什么的,等到晚餐吃完就回来。” “那晚上我去接你。”玉知说行,邢文易再没说什么,他不太干涉玉知的社交,交谈结束就去洗漱了。玉知跟出来,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在门边。 主卫里只放了邢文易的洗漱用品,全是功能很简单的东西,洗手液还是厂里的劳保用品,价格很低廉。玉知虽然还只上到初中,但她那个浴室里已经添置了不少瓶瓶罐罐,洗发护发、沐浴磨砂,总是看到漂亮的瓶子就想尝尝鲜,相比之下,这个盥洗台空荡得有点可怜。 她看着邢文易洗漱,这阵子她和他很少打交道,邢文易这个月经常需要去外地参加一些技术交流研讨会,导致工作家事有些无法平衡,因此也平生第一次请了家政阿姨来给玉知做晚饭。半个月以来玉知常常是独自入睡又独自醒来,偶尔见到爸爸也是在晚上,她已经好久没见到自然光下的邢文易,仔细看看居然觉得有点陌生。 “你最近好忙,干什么呢?” “开会,一些技术改革方面的。”邢文易把脸上的剃须泡沫冲掉,用帕子擦干脸。各地奔波还是太磋磨人,他的确觉得精力不支。司机开车很稳,有时他在高速上那一两个小时也能在后排睡过去,周阳粗中有细,有次会议结束回程的路上看见他睡着了,之后车上就备下一个颈枕和一张薄被,办事很妥帖。昨天邢文易给他买了两条烟又封了个红包,算是补贴人家这一阵子跟着连轴转。 邢文易把脸埋在热巾子里,随即长长出了一口气。他还是太嫩了、太年轻了,别的厂长也是从技术员一步步爬上去,但比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和心力,一个两个都是人精,他只是吃到了学历的红利,邢志刚没有明面上帮他,但私下里对他倾囊相授,很有出师表的味道,邢文易知道自己一路上来问心无愧,可是在旁人眼里,他是狐假虎威还是外挂大开?他这阵子开会接触到很多以前没见过的别厂的技术骨干,深感自身的匮乏,每天跑步锻炼的间隙里耳机里都在听相关的讲座课程,但他要cao心的不仅仅是技术,还有更担心的,是这座钢铁巨兽由内的腐化溃败。 玉知看见他眼下的淡淡乌青,心里也有点不忍,她傍着门框,神情很柔和,十几岁的小女孩而已,脸上居然出现一种母性的特质,她望着他,以一种祈愿的语气对他说:“那你这两天都在家休息吧?” “……嗯。”邢文易有点受不了这种目光,他只点点头,错身出去的时候顺手拍了拍玉知的肩膀:“早上吃了什么没有?”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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