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看,可这书不同,是涉及了他生母一家惨案。 道理上,为着江山稳固,前朝后宫的安稳,陆家他是绝对不该再沾染了,第一时间,他就该把这书烧了。 否则,不但太后有所怨言,前朝文臣更是要奏,让他不要枉顾先帝旨意,因亲袒护罪族,他现在,只能有一个母亲,那便是太后。 赵靖尝试回想七岁时,陆氏的容貌,却已然模糊。 心里压抑多年的痛恨怨怼,今日被这书挑拨得全然爆发。 可他面上什么都不能显露,惆怅到一颗心也快空洞了,才让人送了这酒,囫囵灌了下去。 也不知,待他混沌酒醉时,能不能躲开这最不愿意面对的往事。 而当下,齐瞻月看着那本大逆不道的禁书,方与皇帝今日的失态稍联系上。 她努力平复情绪,尽力不将目光落于那《南山集》上,伸手开始收拾那方几上的狼藉。 齐瞻月让外面的小宫女端了酒盏下去,自己将离赵靖最远的窗台略微支起一个极小的角,想要透透这满屋的酒气。 直至她参了杯热茶,放于桌上,赵靖才睁开眼睛。 赵靖饮了酒,脸上却不见熏红,神色如常,若不是那双眼,充满复杂混沌不清明的情绪,举止倒看不出是个醉酒的人。 赵靖认出了来人,却一反常态没有叫她的名字,声音有些懒怠。 “是你撤了酒?” 齐瞻月没下跪,福了福劝到。 “冬日醉酒伤身,皇上心中苦闷,也不可再喝了。” 这话十分大胆,但赵靖没问罪她私自撤去酒盏,反而是在苦闷二字上深究起来。 他挑挑眉,竟还轻笑了起来, “你如何知朕苦闷?” 他的容貌大概是继承了陆氏八分,因没了往日的帝王威严与他惯有的刚硬,恰如烟雨蒙蒙时,在孤舟上煎一盏苦茶,如今酒醉轻佻一笑,倒好似那桃花被雨溅湿,平添了人间红尘气。 这一幕过于难得,齐瞻月微微看得愣神,转而却神色更愁,她努力放低了声音,委婉到极限说了句。 “羊羔酒是孝义之酒。” 羊羔酒,产自山西孝义,而羊羔二字因关联“羊羔跪乳”,固有孝义之酒的美名。 皇帝今日愁困,莫不是为天下最难以尽孝之人,她如何不懂。 可她声音太轻了,赵靖根本没听清楚,一时无言,两人相对而视。 他不知齐瞻月懂不懂他的内心苦恨,他盼她明白,又怕她明白。 所幸,她那张水墨画的脸,一向最能教他沉心静气,窗角寒风入室,他清明了两分,只觉得看着齐瞻月,那心中不怠就消散了些许。 好似一帖良药。 他上瘾了,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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